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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路琛,下一個就是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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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沅沅剛下飛機, 路琛的電話打來。

“那邊天氣如何,可還適應?”這話說的,像是她在林城呆了好幾年, 算算日子也就個把月的時間, 自然沒有什麽適應一說。

她回:“我很好,你同樣要註意身體, 林城天氣變化大,及時添衣才對。”

“聽路太太的。”末了, 沈默幾秒, 唯有他的呼吸在那邊溫潤傳來, “沅沅, 我能說……想你嗎?”

“可以啊,路先生, 我也想你。”

路琛輕笑幾聲掛斷了,若有似無的情意埋藏在心,坦誠的想念就是他最堅韌的盔甲, 用最真實坦白的話說出來反而不會讓她懷疑。

陸沅沅發現了路琛的怪異。

具體是哪說不上來,不過值得肯定的是, 路琛是真關心她。

她沒有那麽自戀認為全世界男人都要愛她, 路琛與她是盟友, 理應照顧對方, 她一來二往倒也找不出紕漏, 正如他所言, 他會竭盡全力幫她, 反過來她也一樣。

諾大的機場很容易遇到熟人。

如果花奇也算的話。

“怎麽,又裝作不認識?”他穿花襯衫,大墨鏡掛在襯衫口上, 閑散姿態像來度假。

陸沅沅繞過他,還算正常與他對話,“你的工作範圍真廣,這次又是什麽兼職?”

花奇聳聳肩,“私人行程,看在遇見你的份上,要不咱一起玩?”

陸沅沅停下來,他伸出三根手指,“免費陪你三天怎樣?”

她聽笑了,“你們行舟的公子都這麽自信吶,以為是個女人都願意陪你們玩?”

笑歸笑,臉上的表情冷漠了不少。

花奇頗為自信:“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能拒絕我,你也不會拒絕我。”

“你賴上人的手段倒是一流,殊不知我真不吃這套。”

陸沅沅往前,他再度攔住,“原因呢?”

“你的確長得很帥,身材也很好,但你這個人非常油膩,讓我十分不適。”

“油膩?”花奇臉上掛不住了,“這輩子還沒哪個女人這樣說過我,你是第一個,我保證也會是最後一個。”

陸沅沅搖頭微笑,不說話了。

花奇還想繼續,身後走來兩個黑衣保鏢,左右兩邊將他包圍,他滿臉疑惑,“你們誰?搞什麽!”其中一個保鏢解釋道,“這位先生,在港城可不能隨便騷擾女性,因為你惹不起她背後的人。”

“放開我!”花奇被兩人近乎挾持著離開,吸引了不少人矚目,他朝向陸沅沅那邊看去,她已經挽著一個高個男人的手臂離開,而自己狼狽的被帶入男廁所裏,保鏢在門外掛上了“修理中”的牌子。

陸沅沅仿佛聽到了某位油膩男士的呼叫。

失神中,又被霍銘霄喚回,“那人一看不安好心,是你認識的人?”

陸沅沅反問他,“不認識,也不是什麽重要角色。霍總,最近不忙嗎,親自來接我。”

霍銘霄刮她鼻子,說她是不懂得心疼親爹的小棉襖,“我是關心你知不知道,你回港我肯定要來接,今晚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,高不高興?”

陸沅沅“嗯哼”道:“爸爸,媽媽下周去林城,你有沒有想法?”

“什麽想法?”

“新劇目是劇團總編劇出的,就是那位被稱為劇團的天才編劇,在米國閉關大半年才回來,這麽久沒見哦。”

“那又如何,你媽媽去林城是為了你,不是為了其他人。沅沅,你要記住一點,我跟你媽媽雖然離婚多年分開多年,但我們對你的感情誰也比不上,你在我們心裏永遠排第一位!”

“知道啦,看把你激動的。”陸沅沅心上一暖,她早就知道答案還是想再確認一下,“爸爸,你有沒有想過媽媽會再婚?如果她真的結婚了,你還會守著她嗎?”

“世事難料,我可以告訴你的是,我尊重她的選擇,所以這些年她戀愛我由衷祝福,但不可否認我嫉妒到發狂。”

他沒說完的是,如果真有那天他會收起自己的佛系冷靜,就算用盡手段也要把她搶回來。不過他願意在沅沅面前做一個慈祥的父親,收起所有狠戾,只要能保她周全。

到達小區,陸沅沅才緩緩開口,“周子巽私下跟我提到秦百合懷孕了,這事在圈裏還沒聲張,看來他們挺寶貝那個沒出生的孩子。”

“不過是轉移重心,秦氏最近主打公益宣傳,想必是要挽回一些口碑,秦百合特意改奢從簡,應該是秦岳從旁做了指導工作,不然憑她那副做派一定忍不了。”霍銘霄不太想提起秦氏,話題一轉說到路琛身上,“你們真打算在林城定居?爸爸在港城多可憐,孤苦伶仃,以後就是孤寡老人。”

可憐兮兮,仿佛在腦補以後的淒慘模樣。

陸沅沅推他胳膊,“好啦,林城只是暫時居住的地方,至於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,霍總還年輕,誰敢說你老!”

“老咯,看看爸爸的白頭發,上回欒承就幫我扯了幾根,我說不讓他扯,他說會越長越多,笑話,就是扯了才會越長越多。”他特意背過身讓她看自己後腦勺的白頭發,陸沅沅還真看到了幾根銀絲,心裏很不是個滋味。

“不說了,回去給你做大餐!”霍銘霄拉起陸沅沅的手進屋,她往後看了好幾眼,幾百米外的另一棟別墅就是周家大宅,明明天氣晴朗,這片小區上空好似籠罩一層陰雲,叫人喘不過氣來。

霍銘霄美滋滋給女兒做大餐,廚房裏進進出出忙活,陸沅沅提著幾份禮品盒告訴他要去周家看看阿姨,霍銘霄讓她不要呆太久以免錯過他新鮮出爐的大餐。

兩家隔的不遠,陸沅沅手中的禮盒也不重,是特意為周阿姨準備的黑龍山的特產,頂級人參和特等中藥材,至於秦百合的禮物,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,兩人本就有嫌隙,她連表面上一點和諧都不稀得要。

周子巽一早收到她回來的消息,剛走出大門就見到了她,表情欣慰,“你來看我媽還要帶東西來?跟我這客氣呢。”

陸沅沅遞上禮品,感覺他心情不錯,“你家最近喜事多,我也不好空手而來。周子巽,阿姨情況還好嗎?”

“挺好的,可能真的是‘人逢喜事精神爽’吧。”

陸沅沅與他說著話,忽然瞥見他額角的白發,他不是少白頭,年齡又不到三十,怎麽也開始有白頭發,是壓力大嗎?正要問出口,感知到身上落下的一道刺眼的視線,她擡頭看向前廳站著的秦百合,她的肚子已經微微凸起,特意單手扶著腰好似說句話都累得慌,“沅沅,你來了,快進來吧。”

聽這語氣,還以為她倆有多好呢。

周子巽低聲道:“沅沅,她還是老樣子,已經再改了。”

他們一起進屋,秦百合以女主人的姿態安排她換鞋,又嬌聲喚住周子巽說小腿發脹、整個人沒力氣,周子巽攙扶著她讓她好好休息不要亂走,她又在那嬌氣嘟嘴,“醫生說要適當運動,你也不想我以後生寶寶太難吧。”

陸沅沅邊換鞋邊聽她撒嬌,嘴角癟了癟不太習慣她這樣矯揉造作的姿態。

正好,周阿姨從樓上下來,“是沅沅姑娘來了嗎?”

陸沅沅從進門就沒正眼瞧過秦百合,這下直接忽略掉她,揚聲向內,“阿姨,您身體可好啊。”

周阿姨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上去,臉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喜色,“我好著呢,沅沅姑娘,我家子巽啊當爸爸啦,你也要努努力啊,回頭我們兩家結個親,親上加親吶!”

周子巽率先說道:“媽,她才剛結婚,怎麽就說到催生了。”

“也是,小倆口再甜甜蜜蜜幾年感情更好,沅沅年紀還小,你家那位長得又高又帥,以後生的孩子肯定出色。”

陸沅沅順著她的話接了好幾茬,最後還是傭人說開晚飯了,她才起身告辭。

周子巽留她吃飯,她拒絕了,“我爸親自下廚,你懂的。”

他點點頭,“那你回林城前再一起吃頓飯,你結婚後我們就沒怎麽聚過,你不準再推辭。”

“好!”

周子巽再送陸沅沅出去,秦百合和周阿姨正在屋內說話,具體說了什麽話題逗得周阿姨呵呵大笑,陸沅沅聽見笑聲回望過去,又被周子巽的話吸引回來。

“我媽要是能一直這麽高興,我也隨她去了,人活到這個年紀,不愁吃不愁穿,心情舒暢點比什麽都好。”

一番感慨,迫使陸沅沅心裏存了好久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,她回到港城的目的不正是為了穩住周子巽嗎?晉熙說他已經把真相告知周子巽,他具體給了什麽,僅僅只有照片嗎?如果周子巽不信,又或者逼問過秦百合,憑著秦百合的本事閉著眼都能糊弄過去,最壞的結果她已經在腦子裏來回想過無數次,可眼前的人似乎不受任何幹擾,對秦百合仍舊關愛有加。

難道是晉熙在騙她?

不可能,周子巽的眼神很不對勁。

陸沅沅有意無意提醒他,“其實林城的項目並沒有結束,我爸也不知道我會回來,周子巽,我是突然回港。”

“哦?想給誰一個驚喜?”

他掩飾的那樣好,陸沅沅根本不忍心繼續,他不在乎自己好不好,反而關心她過得怎麽樣,“沅沅,路琛對你好不好?你過得開不開心?如果你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……就不要再問了。”

那根繩在她腦海裏已經有了要崩開的趨勢。

“周子巽!”你想當那個孩子的便宜爸爸嗎?

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,沅沅,人活著就要開心啊。”從屋內傳來的爽朗笑聲,與此刻的心境一對比,變得愈加落寞,笑也逐漸嘲諷,“就讓我媽開心的過完最後一段日子吧。”

原來周子巽是真的什麽都知道。

如驚天震雷劃過長空,陸沅沅設想過很多種結果,卻唯獨算掉了周子巽的孝順,他是那個會因為阿姨對秦百合疼愛就與她訂婚的男人,他割舍不了對母親的愛,又怎麽會違背他的仁義,秦百合正是拿準了他的孝才會如此得意。

那叢白發更加刺眼,她與他少年相識,卻沒有見他真正開心過,周子巽總是在照顧身邊人,從不會為自己打算。她很想問他值不值得,這一生都被仁義孝道捆綁,他何時能做回真正的自己?

答案無疑是不會。

晚餐,陸沅沅沒什麽胃口,看在霍銘霄親自下廚的份上還是吃了不少菜,霍銘霄喝了幾杯酒,滿面笑容,壯起膽子找了個理由給陸鳶視頻。

陸沅沅去院外散步給他們留出談話的空間,中途,欒承來了一趟,陸沅沅叫住他,“欒叔,可以帶我去行舟會所看看嗎?”

他停下腳步折返到她身邊,“沅沅小姐,林城的事,阿尋還沒解決好嗎?”說的是跟她的保鏢尋叔。

“我曾囑咐過尋叔不要跟我爸提這事,但我想他肯定會跟你提。”

“是,阿尋在行舟會所花了200萬,這事不小,如果不告訴我反而會引起懷疑,至於霍總那邊,他現在的心思都在飛鳥劇團上,暫時不會顧慮到此。”

陸沅沅明白了,“那今晚能帶我去嗎?”

欒承沈默幾秒,“恕我直言,秦氏背後攀上國外新勢力,我們不建議再參與其中,霍總如果想解決秦氏,早就在蔣氏拿走項目之前動手了,他現在靜觀其變自有他的道理。”

“我不想管秦氏如何,我只想知道是誰在背後威脅秦百合,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誰的?欒叔,周子巽也是你看著長大的,你願意他受苦嗎?”

欒承幫助她很多回,但這次態度堅決,“沅沅小姐,周少也有他的難處。這是他的家事,旁人做不了決定。”

陸沅沅心中堵了氣,沈聲:“好,算我多事。”

陸沅沅很少吃癟,她這次是撞了南墻有氣無處發,外人都有自己的難處,唯有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,她以為來港城會看到周子巽痛苦不安的模樣,結果歲月靜好,所有人都把苦楚往肚裏咽,浮於表面的平和就這麽具有迷惑性嗎?她無端做了小醜,心胸難掩戾氣,拿起車鑰匙走向了她爸的車庫。

超跑的轟鳴聲傳進大廳,欒承跟著往外探去,超跑馬力太足一轉眼就不見車影。

“欒承。”霍銘霄放下手機喊他名字,欒承走過來,“已經派人跟上了。”

“小姑娘氣性大,我怎麽就這麽樂意看她發火呢?”霍銘霄推過去一杯酒給他,又叫欒承坐下來陪他喝幾杯,欒承坐在一邊,遲遲沒動那杯酒,眉頭接著皺緊了,“我也沒見過她生氣的樣子,沅沅小姐好像永遠都是乖巧溫順的模樣,就算生氣也很少這麽表露出來,恐怕這次真被周子巽氣到。”

“周家和秦家從訂婚開始就是利益共同體了,哪能說分開就分開,沅沅偏袒周子巽是人之常情,但也不能事事都如她意順了她的心,要成長的夠快必須接受磨練,霍家能護她一時,護不了一世。”

欒承:“您又說胡話了,背地裏為她遮風擋雨的不是您?陸總在林城給她的磨練也夠大的,推她出去鏟除陸家的老股東,不知暗地裏結了多少梁子,陸總是想讓她快點成長,也得講究點章法,她那邊萬一招架不住吶?”

霍銘霄示意他喝下去,“你不懂了吧,沅沅她雖然姓陸骨子裏流的可是我霍銘霄的血,我把話放在這,就算我們這次不幫她,她照樣能玩出花來。”

“不怕翻天?”

“還有路琛呢。”他對路琛印象很好,要從哪開始說起呢?哦,得從他們在米國相遇開始。

冬夜裏,路琛踩著厚厚的積雪推開酒館的門。

他解開深藍色圍巾,望向爐火邊的霍銘霄,“您好,霍先生,初次見面我有一個不情之請。”

霍銘霄身邊站著兩個保鏢,等路琛一靠近,就被攔著了。

他不慌不忙從懷裏拿出一份禮物,“您現在還不認識我,我叫路琛,為慶祝我們的第一次合作我將送上一份大禮。”

霍銘霄揮手示意保鏢離開,兩人退至身後,他總算看清楚路琛面上自信的笑從何而來,他說:“我手上有希拉夫人的罪證,是我冒死收集到的資料,如果我們合作,它是你的。”

誰人不知貴族遺孀希拉夫人,她容顏不老年齡成謎,身邊更是男寵無數,她掌握著各大政丨客的命脈,也受他們庇護,想扳倒何其難。

路琛手上的禮物是傳說中的潘多拉魔盒,是燙手山芋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,不論是哪種都足以吸引著霍銘霄。

思緒抽回。

欒承接到一個電話,掛斷後才告知霍銘霄,“希拉夫人已經抵達金城,據說按照飛鳥劇團的行程在走,最快一周就會抵達林城。”

霍銘霄面上神情緊了緊,隨即放松道:“真有她的,我都快忘了,希拉夫人也是陸老師的粉絲啊。”

一周後的林城劇場,飛鳥劇團將上演全新改版的劇目,他竟然也有些期待了。

入夜。

陸沅沅的超跑停在路邊,對街就是行舟會所。

港城的行舟會所與林城的有很大區別,就拿外觀來說,港城的裝修大氣上檔次,門口也不會有攔路的花孔雀,格調就比林城高了不少。

她於十分鐘前來到這裏,百無聊賴玩起了游戲,直到窗玻璃被敲響,花奇頂著青腫的臉出現。

陸沅沅看看時間,“挺及時,今晚沒陪玩嗎?”

花奇臉色不太好看,向四周逛了一圈才低聲說:“你的人不會又沖過來揍我吧,陸總,咱好好說理行不?我做這行好歹算個前輩,說我油膩OK我不計較,找人打我幹嘛?打就打了,又叫我出來,怎麽著啊,給一巴掌來顆糖?我花奇也不是那麽沒臉的人吧,咱靠的就是這張臉OK?”

他戳了戳自己的臉,無故逗笑了陸沅沅,“抱歉哈,你先前的行為的確對我造成了困擾,我的保鏢不教訓你教訓誰?還有啊,你也不白來,不想賺錢你可以不用來,我沒逼你。”

花奇算是看透了,有錢就是大爺,“得嘞,沒有什麽是錢不能解決的,有就是錢不夠多,行吧,陸總,東西我帶來了,您打錢可得痛快點。”

“十萬。”

“誒?怎麽還少給了,我將程朝的東西帶出來不花功夫嗎?他怎麽說也是我兄弟,我背叛他,我良心不安。”

就這還兄弟,虛假兄弟情唄。

陸沅沅丟出一份文件袋,捆好的十萬現金裝在裏面鼓鼓囊囊,花奇接到懷裏笑嘻嘻,“夠爽快,陸總,以後想玩了記得找我,給你打折。”

她斜眼看他,“花奇,如果你給的資料有一分不實消息,你知道後果的。”

“明白,程朝喝醉後愛吹牛,名聲早就在圈子裏爛透了,他家條件不好自己又愛賭,為了錢什麽做不出來啊,不像我,陸總,我是個……”話沒說完,陸沅沅的車已經開遠,他那句“正經人”陡然換成了“我也不是個好人”,貪錢的人沒有好下場,這個道理他懂。

陸沅沅不屑的看向後視鏡裏漸漸消失的花奇,她對這個人沒好感,但出錢辦事他還挺靠譜,手邊的資料她看過,有程朝和秦百合的私密照片,還有程朝手機裏的消息,從對話到轉賬信息實在太全了。

她一直不太確定晉熙的消息是否真實,也不太相信他真的會對付秦百合,畢竟他前科累累,在陸沅沅心中的信用度直線下降,她只有拿到真正的證據才能抓住秦百合的把柄,秦百合想過平和的日子,又憑什麽讓周子巽接她的爛攤子,周子巽不動手是看在他媽媽、秦氏的份上,換做陸沅沅就不同了。

她們之間的仇怨大了去了,她算計了晉熙,更不可能放過秦百合。

江邊。

陸沅沅第一次感覺到港城的風有了舒爽的氣息,忍不住靠在橫欄上多喝了幾口啤酒,果酒不醉人但也會上頭。

她不想回家就在江邊吹風,想找人說會話吧,結果聯絡人翻出來找不到合適的人選。

“原來我是真的沒有朋友。”這麽大的港城,她連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。

聯絡人翻來翻去,最後撥給了瓜瓜。

霍以靈的小女兒還在用小天才電話手表,拉風的跟她說自己的芭比有了新衣服,順便教育她。

“沅沅,好孩子是不喝酒的,你可不能喝酒哦!”

“喝果汁呢。”

“你少騙小孩,大人有煩心事就愛喝酒,你有什麽委屈啊,說來聽聽,看我能不能給你解決?”

陸沅沅笑呵呵直搖頭,現在的小孩儼然小大人嘛。

“瓜瓜,好好享受你的童年吧,等你長大就有煩惱啦。”

“你以為小孩子沒有煩惱嗎?大人總是這樣,以為我們什麽都不懂,沅沅,你是不是不喜歡你的新郎啊?”

陸沅沅嘆口氣,“你又知道了?”

“沅沅,我聽出來你的傷心,你哭了嗎?”

她哭了嗎?

沒有,就是眼睛有點酸。

“瓜瓜,我好像喝醉了。”

通話到此結束,她趴在橫欄上迎著江風抹去了眼角的水潤,擡頭無事一般,果酒的度數太低,風一吹人就清醒了,再轉身卻直接撞入了溫暖的懷裏。

熟悉的清香縈繞在鼻尖,陸沅沅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身體。

“路琛,我真的喝醉了,不然你怎麽會來。”

擁抱加深,路琛的下巴摩挲上她頭頂的發,深呼吸一下才緩緩說道:“路太太,我怕你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,又怕你半路被人騙走了,還擔心你會因為沒有朋友而躲著哭鼻子。”

“我沒有哭。”她執著的想辯解,誰知他身前的衣服已被打濕。

“你太乖了,那些委屈藏在心裏不難受嗎?為什麽不抒發出來?你可以叫可以喊可以放肆的無理取鬧,只要你願意,我就是你最好的傾聽者,也會做你一輩子的……朋友。”

是啊,朋友。

以朋友之名就能陪在你身邊好久好久。

陸沅沅仰頭看他,一雙眼水潤透亮,“瓜瓜有芭比,我能有嗎?”

“小天才手表你需要嗎?”

“哈哈哈路琛,你真損。”

“比你要齁死我好。”

**

環山公路迎來了一批新的飆車黨。

清一色限量超跑,轟鳴聲叫人心動不已。

花奇不是第一次來,他在這裏靠飆車贏了錢,算是這裏有點知名度的人物,與他飆車的都得喊他一聲“花哥”,不過今晚的對手來頭不小,隨便一個人都能知道他的身份。

港城晉氏的掌權人,看似溫和的紳士,晉熙。他一出現,周圍人的八卦聲沒斷過,除開他聲名赫赫的背景以外,最出名的要數他在環島婚禮上的事了,被霍家退貨的新郎,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,眾人猜測他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,一時間眾說紛紜越加神秘。

花奇不關心他做了什麽事,反倒是有點擔心自己的安危。

晉熙點名讓他比賽,來勢洶洶有種不可言說的邪氣。

花奇可不敢得罪他,再說晉熙出的錢是平時賭註的五十倍,一晚賺上百萬還能拿到他名下的限量超跑,瘋求了!當然前提是他得贏。

可惜,晉熙是不要命的飆車,而且直追他車屁股。若是在意那點錢,拼了命倒也沒必要,晉熙也不會在乎,但花奇著實被晉熙那種勢必要將他置於死地的飆法嚇到了。

限量超跑追了尾,花奇的車撞上了山道的護欄,車頭撞的粉碎,花奇拖著半條命爬出來,就差給晉熙跪著了。

晉熙毫不在意撞壞的車,甚至大方的沖他冷笑,“愛錢是嗎?你有命花嗎?”

他吐了口煙圈,花奇雙腿打顫癱在地,晉熙甩下一把車鑰匙,“拿去花吧。”

限量超跑的車鑰匙,燙手啊,誰敢要?打死花奇,他也不敢拿啊,只怪自己得罪了人,好死不死招惹陸沅沅幹嘛,江湖還傳言晉熙為她發瘋為她成魔咧,再看看自己這一副狼狽樣,真是樁賠本的買賣!

手中的煙燃到了尾,晉熙打開車門,煙頭丟在地上被他狠狠地碾壓。

腦海裏時不時浮現那對新婚夫婦的甜蜜,從林城到港城,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,陸沅沅身邊已經有了別人,他可以做到她去哪他就在哪出現,但他忘了,她名義上的丈夫也可以。

“路琛,下一個就是你。”

先拿花奇這種小角色練練手,往後可有得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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